我前阵子恍惚间好似梦见了一个场景。
大概是我又穿上了那套把自己裹得密不透风的罗德岛制式博士服，戴上了面罩，使得自己的视野略有朦胧。
我走过莱茵生命公司那洁白的走廊，抵达了一个大厅。那大厅——倒不如说像是我好些年前在新加坡见到的热带植物博物馆——有众多绿植，草本、木本，总之一片青翠，又有声声鸟鸣，种群密度相当之高。我看到缪尔赛思站在植株一旁，手抬到了胸口前，葱白的指正招呼着空气中的水分子，汇聚成浮动的水珠。
我不清楚她如何操纵自己的这份力量。她是能控制氢原子和氧原子结合形成的σ键吗？还是能从质子的水平牵引整个水分子呢？亦或者她是把那由两种元素、三个微粒组成的小分子看做是一个整体来调控么？
而且，一小滴水中就有数量极为庞大的水分子，她又是怎样完美的控制着分子间的引力和斥力，在有重力的条件下，用表面张力使得这一颗颗水珠呈现出近乎完美的球形？……
我就这么看着她，左半脑内不受控制的转着各种各样的问题。但我没有出声，也不愿出声，只怕会打扰了她。
但，她很突然地回了头，很突然地就发现了我。她看起来似乎有些惊讶。
不过，很快地，她将手中聚起的水珠散去，回馈给她心爱的绿植。随后，转过身，冲我露出她那标志性的可爱笑容。
好像就是在那时，我那叫嚣不已的左半脑突然宕机了，而沉默已久的右半脑开始活跃，不断地向我说明此情此景是多么恬静而美好。
我紧走几步上前，微笑着向她问候：“缪缪……缪尔赛思主任，你好。”
她点点头：“你好，Doctor.”
我扫视周围，看着那些养眼的翠绿。穿堂而过的风不知从哪条廊道里吹了进来，草茎、树叶随风舞动，荫影婆娑。一下子便心旷神怡，我不由得闭上眼睛，视野灰暗，但好听的风声依旧。
我听到身旁的精灵说，那是它们在欢迎你呢。
“有了她，我喝下的每一杯咖啡，背住的每一个单词或公式，都有了意义。”我在今天的班内演讲中如此说道。
——节选自2023.4.26夜记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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